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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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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的一對小姐妹哭了很久,仿佛哭盡了這三年來隱忍著沒有流下的淚水。互相依偎著的身體是溫暖的,至少此時此刻,她們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久違的安慰。

——

是夜,另一頭米傲和陸勤回到家,午夜的鐘聲已經打過。米傲癱坐在沙發上顯然已經累得不行,陸勤卻是精神絕佳,疲勞已經完全阻擋不了他傳揚八卦的熱情~

“噗哈哈,所以優姐我跟你說,你是,你是沒有看見我傲哥當時那張臉哈哈哈,瞬間就黑了!然後…然後我超級想笑的,但是忍住了,整張臉都扭曲了哈哈哈!”

A市城郊米家公館,此刻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的陸勤小朋友在大廳的沙發上抱著肚子打滾,他的對面,長發大眼長相秀婉靈動的女孩微微掩了嘴角笑得眉眼彎彎,另一頭米家太子爺的臉色更黑了,但是現在有優姐撐腰,陸勤顯然有恃無恐~

“呵呵呵,所以說就是當年在馬場遇上的那個小姑娘?啊——時間過得還真快呢,轉眼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也都長大了。”白色真皮的沙發上蜷著的女孩兒臉圓圓的長得有點像貓,氣質也有些懶洋洋的,整個人看著親切又矜貴。米優是米傲的親姐姐,也是米家的長女,今年二十三歲,明年年初就要嫁人了。

“說起來…你是有多久沒有被人貓叫過了?~”米優偏頭望向米傲,笑著開口。

米傲皺眉,頓了一會兒還是很不情願的答道:“從幼兒園之後就沒被別人這麽叫過了好麽!因為上了小學之後大家口齒都很清晰了,哪裏還有這種這麽大了還說不勻吞話的傻妞?!”

米優比米傲大了六歲多,米傲在她面前一向比較隨意,少了平常在外面神秘高貴的太子範兒,如今坐在沙發一側的男孩兒雖然氣鼓鼓的看著卻接地氣了很多,像個鬧著別扭長不大的孩子。米優聽著笑了笑和陸勤相視了一眼,心想那哪裏是人家上了小學之後口齒清晰了呀,那是人家長大了之後懂了人情世故不敢拿您開玩笑了好麽~

陸勤笑瞇瞇:“其實吶傲哥你名字取得真不錯,關鍵還是這個姓哈哈,有點喜感~但是咱們也換不了姓不是~只能默默承受了~”

“可不,”米優接話,“要是你實在難受,要不我讓你叫叫miumiu?我也是從幼兒園之後就沒人這麽叫了的,算是陪你咋樣?~”米優眨了眨眼。

“哈哈優姐你太狠了,你的miumiu就是世界名牌,我傲哥的就是小奶貓,這樣差別太大了哈哈!”陸勤很接靈子~

“哈哈那是,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啊你以為我是真的好心安慰他?~”

兩個人落井下石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歡暢,米傲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後仰往沙發上一靠,隨手抽起手邊的一本婚新娘雜志:“話說你婚禮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

“唔,”米優應了一聲,抿了口奶茶:“差不多吧,最近在選主題了,不過之前的那個婚慶不太靠譜,最近尋思著換一個~”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很多雜志和資料,從婚紗到場地,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米傲神色淡淡的看了一圈,懶懶開口:“這些事情全是你負責,我姐夫一點都不管?”

“嗯~”米優揚了揚眉笑得得意:“甩手司令遇上強迫癥患者,不正好合適麽~他什麽都不管我什麽都愛管,辦下來不就是我完全滿意的婚禮了?~”

米優的未婚夫李崢嶸是駐紮A市的軍人,爺爺是當年米老爺子出生入死的戰友,兩家素有交情。但米優和李崢嶸卻算不上是青梅竹馬,兩人幼時居於兩地幾乎沒怎麽見過面,還是兩年前米優留學歸國,老爺子才張羅著給孫女兒介紹了李家的小子,兩人相親認識,交往了一年感情穩定,經過兩家老人一合計,婚約便是這麽敲定了下來。

其實在米傲心裏一直覺得李崢嶸是不太配得上自家姐姐的,先不說家世學歷長相,就是那一板一眼的軍人作風,就和他素來浪漫隨性的姐姐不太合適。結果兩人卻是這樣要成了,結了婚可就不是能隨意反悔的事了,所以米傲這次跟來A市最大的原因也是不放心,只是現在看來也許的確是他多心了,這段婚姻到底如何,其實姐姐心裏比他有數得多。

再是看了眼對面笑笑的眉眼,米傲也不言語站了起來準備上樓,陸勤今晚留宿,看見米傲上去立馬跟上,兩人上了樓梯陸勤跟在米傲身後走了一會兒,猶豫開口:“傲哥,你是不是喜歡今天那個跳舞的女生?”

“嗯?”米傲回頭,皺了皺眉:“什麽?”

陸勤的表情有些糾結:“如果不是的話你幹嘛要去擋酒瓶呢?…還是,你看上那個打架的女生了…?”

“什麽?”米傲微微仰頭萬般不屑:“我沒事喜歡那個團子頭幹嘛?那是因為他們打女人好麽,哪有人拿酒瓶子掄女生的?”

咳咳,陸勤一下子被口水嗆住,劇烈咳嗽:“…那個傲哥,你不是也打女生了麽…你還用茶幾砸人家來著…”陸勤想了想補充,“還砸了好幾次…”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那暴走的團子頭是女生了啊?要身材沒身材還剽悍得要死,你怎麽不說她拿椅子掄我了呢,你見過一腳能把茶幾踹飛的女人麽?”米傲憤憤開口,想到就來氣。

陸勤不敢惹,識時務的搖了搖頭,下一刻米傲不耐煩的接話:“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要婆婆媽媽有話就說。”

“唔——”陸勤支吾了一聲,擡眼望了一下對面雙手環胸心情不太好的太子爺,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道:“我啊,不是今天看你們打架麽,就覺得團子好厲害啊,那個,貌似有點想追她…不過還是要先來問問,如果傲哥你也喜歡那我就算了…”不然鐵定沒戲啊誰敢跟您搶女人?…

坑坑巴巴一番話說完,對面米傲大致整理了一下意思,盯著對面自家一臉弱受樣的小表弟,臉上表情一瞬震驚——你是受虐狂麽?!其實他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但是想了一想還是忍了下來…憋了憋心頭無處釋放的蛋疼感,米傲皺眉,一下轉身:“你要幹嘛就幹嘛,不要來問我,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陪你一起受虐。”傲氣一番話落,米傲進屋,砰的抽上了房門。

——

當晚,阿零回到家時已經過了一點,一雙眼睛哭得很紅,臉也是腫的,看著很憔悴。夜福已經有些察覺出來阿零這段時間以來不正常的表現,似乎是從那一日試煉回來就一直心事重重,夜福直覺神格的事情,也許已經被阿零察覺出來了。

關上房門,來到衛生間,白熾燈打開之後燈光有些刺眼,阿零瞇著眼適應了一會兒,擡眼打量這鏡子裏的自己,她狠狠哭了一場發洩出來情緒,現在只覺得很累很累,心裏空空的,有些難受。

與一人,日日相處,心中還有一人,日日牽掛,今晚朵朵描述的那日記裏的故事,她怎麽突然覺得這樣的故事,竟是和她的,有些相像?心中泛起一抹苦笑,阿零望著鏡子中那有些不太像她的自己,默默的,凝註了心神。

——如果你真的存在,那麽我想,見你一面…我心裏已經有了太多的疑問,若不解答,已經無法正常的生活…你在我的體內,用的是我的身體,我想我至少有權利知道,你是誰,來做什麽,有什麽,目的。如果你執意繼續躲著我,那麽從明日開始我就放棄試煉,你永遠,都不要出現了。

巨大的鏡子前,映出的是一張微微狼狽,卻是倔強非常的小臉。那微腫的墨瞳之內帶著一抹幽幽冷意,那不是阿零常有的眼神,她自己看著眼裏都覺得陌生,只是並不畏懼,她已經不想,再讓步了。

那個人,是誰都好,這個身體是她的,她才是有支配權的那個!

那個人,殿下是有多重視都好,如果殿下執意瞞著她想要做些什麽,那麽,她有拒絕的權利!

心裏泛起的念頭,苦澀而倔強,下一刻,房內的燈光突然一個猛跳暗了一暗,燈光閃了一秒重新亮起來的那一刻,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嘆。

那一刻,墨瞳微聚,阿零身體一瞬緊繃扣上洗手臺,雙眼死死盯著鏡中的自己,直到那幽幽的如同嘆息一般的聲音在腦海中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終於聽清了,那是一聲極輕的呼喚,有一個女人,在她的腦海裏,用了平靜而清晰的聲音,輕輕的喚了她一聲,零。

------題外話------

今天晚了,大家抱歉,心情原因已經調整了過來,明天會正常更新的,大家麽麽噠!下一章,靈鳶要和阿零見面了,新的玄幻故事也會展開,這一次要來一個故人,揭開萬年前的一些往事,希望大家能喜歡!

☆、008 千年之戀 誰都有秘密(2)

一間四方的房間,在每一個墻角,放上一碗半滿的水。房間中央,東南角的方向放上一面面朝西南的鏡子,鏡子對面放上一把剪刀,尖口對著鏡面。剪刀和鏡子中央擺上一杯熱茶,剪下一簇頭發灑在茶碗周圍,最後在鏡子背面點上一支白色蠟燭,古老而簡易的降靈儀式便這樣準備完畢。

放在墻角的半碗水用來凝結房間裏的陰氣,面朝西南的鏡子最易聚靈;剪刀剪斷了亡者之氣將靈魂留在了現世空間,頭發作為媒介成為了死者靈魂的依憑。最後刺破食指在熱茶之中滴上一滴鮮血,血液若是凝結則降靈成功,如果消散則是失敗,立刻吹熄蠟燭將鏡子向下反扣,念出送靈咒語,便能將所有凝結的陰氣清除。

腦海之中傳來的聲音輕緩,卻無比清晰,阿零偷偷下樓找齊了所有必備的物品一一擺放,望著鏡子之中映出的自己的臉。猶豫不覺。背著所有人做了這些她完全不了解效果的事,真的可以麽?會不會被利用了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下一刻腦海中卻是再次響起幽幽女聲:“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只是我們同源一體,如果不采用儀式便不能同時擁有意識,無法相見…”女聲在阿零微微忪楞的時候頓了一頓,既而答道:“是的,我能讀出你的心聲,因為,我就是你。”

因為,我就是你…

清冷的女聲在腦海裏響起的這一刻,阿零終於不再遲疑,聽了那麽奇怪的話,她根本無法保持淡定;而按照指示去做了的另一個理由,是從方才開始溝通起,她便是沒有感覺到過體內那個女生的惡意。

熄滅了房間裏的燈,讓無顏帶走了大頭,阿零坐在長絲絨地毯上,按照指令剪下了頭發,刺破了指尖,一滴鮮紅的血液皺眉之間滴落,燭火一瞬跳躍,火光再次照亮了房間的那一刻,那滴如同紅豆一般的血珠竟是在茶碗裏懸浮起來,一點一點,慢慢凝結。

那一刻,門窗緊閉的房間裏竟是有了風聲,盤旋環繞在室內越來越高,阿零仰頭瞇著眼望向天花板,耳邊傳來的叮當聲響是墻角的碗震動時發出的響聲,半碗涼水在震動中泛起圈圈水紋,水紋中央有墨色的痕跡緩緩流動,待到那四碗水完全變成了墨色,如同水汽被狂風吸入了空中一般,四縷黑色輕紗一般的霧氣從碗裏緩緩升了起來交錯到了空中,在風聲盤旋之間凝成了一個人型,阿零驚呆了擡頭望向上方,看著那人型越來越清晰,變成了一個黑裙黑發的少女,纖細的身體靈動的身姿,下一刻,少女背後四瓣蝶翼一般的翅膀倏然張開在空中畫出了最輕盈美麗的姿態,那一刻腦海之中的女聲幽幽響起,要她拿起剪刀剪斷她腳踝下方的霧氣,然後把剪刀原樣放回去。

阿零照做,手持剪刀在空中一揮剪斷了霧氣,下一刻空中盤旋的風聲一下停了,空中的少女一個凝聚向下望了一眼,還沒待阿零看清她的眉眼她就一下化作了黑煙,迅速朝著鏡子飛去,整個過程中鏡子之後的燭火一直在微微搖曳,直到最後一縷煙霧被鏡子吸盡,燭火一下變成了藍色蓬勃燃燒起來,藍光映上阿零震驚的表情,下一刻她死死凝視的鏡面上她的面容淡去,現出了一個長發白膚的女孩兒,幽幽睜眼,淡淡望了過來。

那是一雙漆黑猶如暗夜一般的墨瞳,淡然而幽冷,似不帶一絲溫度。女孩兒長得很漂亮,不是那種明艷不可方物的美,而是一種清淡而悠遠澄凈。猶如山間一汪清泉,每夜映上一輪明月,明月幽然在山間,從來不希望被人看見,獨自沈寂而愉悅的靜靜釋放著光澤,溫和,而疏離…這就是這張臉,給阿零的感覺…

下一刻,清冷平緩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阿零,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的時間不多,只能堅持最多十分鐘,不過還是很高興能這樣說上話——我是你的神格,神女,靈鳶。”

——

這一日的降靈之前,阿零設想過許許多多體內那人的身份,她甚至覺得可能是殿下萬年之前逝去戀人找了回來在她體內駐留,而殿下想要讓她重生…總之諸多讓她難過傷感的猜測一一想過,她卻是從來沒有想到她自己會同神明扯上一點關系…

自稱名叫靈鳶的鏡中少女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短短交談的幾分鐘時間裏,阿零便是發覺有黑色的藤蔓狀的紋路從她的頸項上一點一點攀了上來,阿零直覺那是很不好的東西,因為靈鳶在察覺到那紋路之後,很明顯的加快了語氣,希望把她能說的話都在短短的時間裏交代清楚。

她自稱是她的神格,是萬年之前隕落凡塵的上古神祗。她在八年之前的那場綁架案中覺醒,之後一直住在她的體內,但凡她遇到危險便會被動覺醒禦敵。只是靈鳶是神格,而她是人格,簡單來說她們都是精神力無法同時支配一個*,所以當靈鳶覺醒的時候她便會陷入休眠,這就是她試煉的時候頻繁昏厥的原因。

但是很遺憾的是,靈鳶說起前世的時候,也只有片段的記憶,給不了阿零她最想要了解的答案。自從知道了靈鳶和殿下前世的淵源之後阿零就一直非常在意,因為她心裏一直很介意那段漫長的她沒有參與過的萬年歲月,很介意殿下的生命中是不是曾經出現過什麽人,讓他全心以待,讓他難以忘懷,這樣的感情也許遠遠超出了他們之間八年的情誼,這樣的感情,讓她感到害怕…

“…所以說,萬年之前,你和殿下真的只是敵人的關系,沒有其他了?”聽完靈鳶的回憶,阿零沈默了片刻,輕聲開口。

鏡子中的靈鳶還是那淡漠的樣子,半邊臉上的黑色紋路已經很深了,看著有些嚇人,聽到這樣的問題,她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至少我記得的只有戰場上片段,我想,應該沒有其他了。”

這樣回答的時候,靈鳶的語氣很平淡,從那墨瞳之中看不出一絲情緒,但是她的內心卻是沒有那麽平靜,因為方才阿零的那個問題裏排斥的情緒非常明顯,她顯然當她是個外人,或者甚至是敵人,她並沒有接受她們是同一個人這樣的說法…

冥火幽暗的房間內,面對面的兩個女生,阿零和靈鳶長得並不相像,只是同樣的烏黑眸子染上了同樣幽藍的火光,看著氣質卻是驚人的相似。靈鳶回答完問題靜候了一刻,等到阿零重新發問:“那殿下執著與試煉的原因是什麽?他知道你的存在之後是怎麽想的,他想要你…留下來?”

“嗯,”靈鳶淡淡應了一聲,墨瞳輕闔了一下,神色未變,“他想要的不單單是我留下,還要神女重生,回歸神位…阿零,你我二人,同源一體,我擁有靈鳶的記憶,你轉世投胎,擁有了肉身,但我們還不是全部,還有缺失的一部分需要找齊。找到之後,將所有靈格凝聚,當年的越山神女靈鳶便能重生,再凈化了體內濁氣,我們就能回歸神位,而回歸神位,等同於得到永生——阿零,他想要的,是你的永生。”

淡淡的一番話語平鋪直敘說來,阿零在那聽不出感情的聲線裏陷入了極致的震驚,神女?回歸神位?永生?!還有靈格,靈格又是什麽東西?她是靈鳶的一個靈格,同鏡子中的靈鳶一樣,只是那神女的一部分?那,那即便得到永生,最後永生的那個人,最後能永遠陪在殿下身邊的那個人,還是…她麽?

對面,青黑的眸子再次輕眨了一下,臉上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眼底,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擡眼再次望上對面那透著慌亂的視線,靈鳶心知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阿零一定無法承受,只是她已經撐不住了,之後的問題,只能交由他來解決了…

心裏緩緩嘆出了一口氣,靈鳶只覺得,那漫長的,充滿了困難的重生之路,也許便是從第一步起就要夭折了,因為顯然阿零會很難過,她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發展…

是啊,又有誰能輕易的接受呢?有一天,忽然被告知自己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而是一個墮落神明的一部分,存在的理由就是等著被吸收同化,作為那個神明重生的條件。這樣的發展,等同於是抹殺了阿零作為一個人存在的意義,阿零轉世之後作為人族活到現在,她當然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發展,而且也許最讓她難過的,還是那個暗地裏推動了整個重生之路的,是她最喜歡的,想要獨占的人…

其實,他本就是阿零的,並不屬於靈鳶,是阿零的溫暖才讓他變了一個人,對她全心信任,百般寵愛;也是阿零的純凈才讓他放下了萬年陰冷的神情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溫柔,才會讓阿零和她都產生了依戀,有了想要相守的念頭。所以,他們之間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完全屬於他們之間的,若不是留不下阿零,他又何苦選擇這樣一條覆雜又傷人的路?

心中再次長嘆的那一刻,此刻靈鳶已是完全確認了阿零心裏的想法…再次凝上那微微抿著唇的小臉,她發覺她們其實還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的,那緊張或者難過的時候就會抿唇的習慣,她們都有。

清淡的嘴角微微上揚,那一抹弧度太淺阿零有些無法確定靈鳶是不是在笑,四目相對,再是凝視了一刻,鏡子中央靈鳶的臉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她說過,她們同源一體,她就是她,所以這一世重生為人的阿零,她的快樂她的幸福她都看在眼裏,她為了她們這一世能活成這樣,由衷的感到高興。所以不能重生又如何,不能永生,又如何,反正上一世的靈鳶活得也不快樂,這一世,能擁有著如此美好的心情過完這一生,哪怕只是短短幾十年,如果阿零真的喜歡,又有何不可?

鏡像緩緩消失的那一刻,鏡子中再次傳來淡淡的女聲,輕輕傳入阿零腦海的那一刻,讓她倏然瞪圓了眼睛,全然呆楞。卻是剛要開口的那一刻,鏡子中央的黑影已經完全消失,燭火也恢覆了原來的顏色,茶碗之中那顆紅豆一般的血還在,幽幽的漂浮在碧色的水間,阿零坐在地毯上呆楞了很久很久,深深凝望上那顆反常的血珠的那一刻,才終於有了實感…

她身體裏的女生,原來真的存在,她們剛剛進行了交談,她告訴她,她是神明轉世,能得永生,卻是必須以一種再也不是她的形式,得到永生…

而這一點,正是殿下,所由衷期盼的…

——

自那一日之後,阿零就陷入了消沈,不太說話,也不太愛笑,每日回到嵐山大宅後都習慣性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獨處,夜福和佘青試了很多種辦法想要讓她打起精神來,卻是收效不大。

每一晚,等到該做的事情全部完成之後,阿零都會靠著床坐在地毯上,盯著那一日降靈的地方發呆。之後她其實還偷偷再次試過召喚靈鳶卻是失敗了,也許真的是如同她所說的一樣她並不能經常出現,只有她遇險的時候才會覺醒,只是之後她連修行都沒心情去了,整整一周的修行全部翹掉了。

阿零有時候會想,如果她真的和其他靈格融合了,重生的靈鳶會是什麽樣子,一定是比她漂亮,而且也比她個性沈穩,就像是神格的靈鳶一樣,便是面無表情的一個冰涼眼神,都很容易讓人心動。

而且,她還會很強,是可以和殿下比肩的那種強,所以,靈鳶便是那個她一心想要成為的理想化的女生啊,漂亮,有氣質,強大,還能永生,這樣的女生有誰不喜歡?當然是這樣的女生,才有資格留在殿下身邊…

所以,便仿佛是嫉妒都沒有了資格,仿佛拒絕,都沒了理由…

日子便是這樣一天天過去,一周的時間,待到再一日雙休來臨,出差了一個星期的晝焰行終於回了A市,下了飛機之後夜福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匯報了近日的情況。

自那一日在車上被阿零問了那樣的問題之後,晝焰行就一直有些動搖,其實關於神格的事情,他曾經有很多次機會差點就要同阿零坦白,卻總是在最後的時間打消了念頭,這一次聽著夜福匯報的丫頭近日的情況,晝焰行在電話這頭輕嘆了口氣,給出的,還是以前同樣的顧慮。

阿零是單純而敏感的個性,平時看著很溫和,卻是在某些事情上絕對不能讓步,而他和她的關系,兩人曾經立下的一心一意永遠相伴的約定,便是那絕對不能讓步的事情之一。

只是如今,一心一意看似卻和永遠相伴有了矛盾,他又該如何讓阿零相信,即便她擁有神格,即便她重生之後成為了靈鳶,他想要的始終都是她一個,這樣的理由,其實,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自從知道了靈鳶的存在之後,他就已經無法再把阿零和靈鳶當作兩個人來看待,他會在意阿零,他同樣也會在意靈鳶,三年的時間裏他曾經回憶過以往很多次,三年前校慶的那首歌,直到如今他都記憶猶新…在他看來,阿零和靈鳶是一體的,都是他想要好好守護的姑娘,而其實這樣的心態是對的,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完全接受變化之後阿零,為了她的永生做好準備。

但是這樣的態度,阿零是肯定接受不了的吧,對於他,她從來就是像個守衛著領土的小獸一樣一有“敵情”就張牙舞爪,這樣可愛的反應他其實原來是很喜歡的,卻是沒有想到過會有讓自己如此為難的一天出現…

電話這頭靜靜聽著夜福心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殿下把阿零比喻成小動物比較有槽點,還是殿下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當作阿零的所有物這一點比較有槽點…清了清喉嚨夜福撇來腦子裏不合時宜的念頭,沈聲開口:“那殿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繼續瞞著阿零麽,不過屬下以為阿零已經有所懷疑,還是不要將誤會再加深了為好。”

“嗯,”手機這頭,晝焰行帶著藍牙耳機開著車正往嵐山而去,聽了夜福的話,微微頓了頓,淡淡開口:“這件事的確不能再瞞了,該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一切和盤托出的時候了。”

那一夜,晝焰行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明明還沒很晚不到丫頭平時睡覺的時候,她卻是已經睡下了,沒有像往常一樣等著他回來。

臥室的大門輕輕打開,門外一雙金色豎瞳映上窗外的夜色,看著有些幽冷。

今晚沒有月光,天氣陰冷,臥室裏地暖開得很足,小小的丫頭蜷著身子躺在床上,均勻的呼吸無聲的暗示他自己已經睡著了,只是再仔細凝視一刻,那在黑暗之中微微顫抖的睫毛卻是出賣了她。

身側的床墊壓下,有人上床輕輕躺在了她身側,熟悉的冷香在那一刻襲來,阿零心中一個微顫,手心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下的床單。下一刻,一只纖長的手臂適時從後背環繞了上來,摟住了她交握在胸前的手臂,掌心包裹上了她的手背,身後那個懷抱帶著一如既往的暖意,因為殿下體溫比她低,每次在冬天抱她的時候都會先用靈力暖著身子。

心上滑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阿零突然就有些想哭起來,卻是拼命咬牙忍住了。身後再也沒了動靜,靜靜相擁躺著的那十秒,就像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然後倏然有冰涼的呼吸觸上了她的後頸,驚得她一瞬再次繃緊了全身,心如擂鼓之間,有淡淡的聲線在耳邊響起,輕輕說,阿零,我回來了。

涼涼的聲線,跟著呼吸一道散在耳邊,那一刻的觸感冷得讓她忍不住打顫,下一刻自心底升起的燥熱卻是讓她猛得羞紅了全身!

他一定看出來她醒著了,故意逗著她玩,她每次鬧別扭的時候殿下總是逗弄她比安撫她的時候多,她總是無奈得氣著氣著就算了,可是今天卻是不同,今天,她都要被氣哭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那原本平緩的呼吸亂了,帶上了濃濃的鼻音,下一刻阿零突然就動了,拂開環繞著自己的手臂揚手掀開被子竟然想要下床,身後,那在黑暗中閃動著幽光的金色豎瞳猛的暗了一暗,下一刻長睫倏然闔上一個傾身,他一把拽回那撲騰的小身子,低頭就在那夜色下瑩白纖長的頸項上落下了一個吻。

阿零正在掙紮,倏然之間肌膚相觸她渾身一僵,起了一身戰栗!下一刻卻是緩緩的幽幽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他說阿零,想我了嗎?

她一楞,下意識搖頭,下一刻身子卻是被一下扳了過去,溫熱的氣息一瞬抵在她的耳側,竟又是一個吻!

“想了嗎?”冷冷的聲音鉆入耳廓,溫度和之前的親吻完全不同。

阿零徹底傻了,眸中甚至帶上了一抹恐慌,她一扭頭想要掙脫鉗制下一刻長指卻是一下握緊捏上了她的下巴,再次一個俯身,這一次的吻印在臉頰上,那裏已經被淚水浸濕,吻上去一片苦澀。

“阿零,你想我了嗎?”

居高臨下,他再問了一遍,金瞳之中一片冰涼,墨色的發絲絲絲垂落纏繞上阿零的手腕,捏著下巴的白骨指尖冷冷的潛嵌入了皮膚裏讓她很疼,這一刻阿零卻是連哭都忘記了,皺著眉凝視著上方那金色之中的冷意,只覺今晚的殿下異常恐怖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害怕之間,丫頭拼命點點頭,對方卻是不依不饒:“說出來。”冷冷的指令再次下達,阿零忍著痛拼命開口說想了,下一刻那死死掐著她下巴的長指才松了開來,那一刻金瞳之中一瞬閃過一道覆雜情緒,只是太快了,阿零哭花了眼,根本沒來得及看清。

心中輕嘆了口氣,望上丫頭臉上的淚水,晝焰行發覺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他已經有很久沒來過阿零房裏睡了,他們之間也很久沒有過像親吻這般親昵的舉動。孩子大了,很多時候已經不能為所欲為,以前能做的事情現在如果做了也許就會被賦予奇怪的含義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三年來他一直很小心,沒有做出過任何不合適的舉動來。

卻是在方才,阿零突然掙脫他轉身的那一刻,他卻是,突然失控了…

心頭膠著的情緒,便是連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想要觸碰麽?想要擁入懷中?親吻呢?若是想要,他又是帶著怎樣的心情,想要的?也許早在三年前,在冰湖之上那一個意外的吻開始,一切都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那麽如今,他又是帶著怎樣的感情,去看待阿零的?

幾萬年來,從未動心,從未動情,很多事情並不是水到渠成,會糾結會迷茫,會生澀得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其實這些,都很正常。

只是有些人,他太強,強到便是一刻的遲疑都會當成是軟弱自動忽略,所以很多奇異的感情他從來遲鈍到難以察覺,察覺到了也很少由著自己深想…垂眼望向身下哭得淚如雨下的丫頭,他知道是自己嚇著她了,輕聲嘆了口氣,有的時候他的任意妄為,簡直是無奈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阿零在難過,她本來就在傷心,結果反而是他,惹得她更加傷心…只是,她就是看不得她的背影,受不了她的排斥,她可以傷心難過可以哭,可以大發脾氣和他吵,只是她哭也必須在他懷裏哭,再鬧脾氣也絕對不能離開他身邊,這是他的底線。

重新躺下,輕輕將哭慘了的小丫頭拉入懷中,金瞳微闔,除了無聲的安撫,他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了。

投入溫熱的懷抱,阿零無意識攥緊了手心下長衫,她嚇壞了,也覺得很委屈,只是那委屈之外,她卻也覺得很高興,為了殿下的回歸,為了他的在意。

一周的分離,她當然想他了,很想很想,他回來,她當然很開心,只是一想到也許以後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殿下都將不再屬於她,她就忍不住難過了,難過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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